(正论:)《论语》中说:“推举被人忘却的人才,天下百姓就信服了。”魏文侯曾受教于孔子的学生子夏,因为很尊敬孔子的另一学生段干木,所以当坐车路经其家时,没有一次不俯身抚轼致礼的。秦国想攻打魏国时,有人说:“魏国君主很贤明,大家都称赞他讲仁义道德,君臣关系很融洽,不能攻打魏国。”秦王于是收回了命令,魏文侯因此在各诸侯国中名气更大了。
(反论:)韩非子说:“马体形像鹿,这马就会价值千金。如今有值千金的马,却没有值一金的鹿,这是为什么呢?因为马有可用之处,而鹿没有这样的用途。如果有能之士未能被君王使用,他们就像鹿一样了。所以姜太公到齐国后,就把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人给斩了;孔子做司寇时也因为这个道理把少正卯给杀了。
赵武灵王让李疵去中山国探察敌情,李疵回来说:“可以打,中山君喜欢召见岩洞中的隐士和平民。”赵武灵王说:“如你所说,中山君是位圣贤明君,怎么能够攻打呢?”李疵说:“并非如此。君主敬隐士,战士就会减少;君主尊学者,农夫就会懒散。农夫懒散,国家就会贫困衰弱;士兵少了,军队力量就会削弱。兵弱于外,国贫于内,怎么会不亡国呢?”赵武灵王说:“好!”很快便把中山国给灭了。
作为一国之君,能够礼贤下士,尊重贤能,必定会使许多有才之士慕名而来,从而得到更多贤才的辅佐。如果把尊贤当成日常的事务,却不知用贤去巩固统治,发展国力,其结果必然事与愿违,这样的尊贤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。
治国之道 各有所需
(是曰:)《汉书》曰:陈平云:“吾多阴谋,道家所禁,吾世即废,亦已矣,终不能复起,以吾多阴祸也。”其后玄孙坐酎金失侯。
(非曰:)后汉范晔论耿弇曰:“三代为将,道家所忌。而耿氏累叶以功名自终。将其用兵,欲以杀止杀乎!何其独能崇也?”
(正论:)《汉书》中记载陈平的言论:“我所用的阴险权谋多是道家所禁止的,这些谋略恐怕在我这一代要被废弃了,如果我的后代没有我那么显赫的话,就因为我使用的谋略太阴损的缘故啊!”后来他的玄孙因为上贡的金子不合皇室要求而被罢免了侯位。
(反论:)后汉的范晔在谈到耿弇时说:“三代为将是道家所忌讳的,可是耿氏家族却历代以功绩卓著,善始善终。将帅用兵是以暴易暴、以杀制杀,他怎么能世代独享这些荣耀呢?”
道家的思想多是养生之道,主张清静无为,多适用于各朝初建后民生凋敝的时期。儒、法两家的思想更加切合封建统治者的治国之需,所以成了后人的治世之术。至于说到哪种思想更加切合实际需要,这还要看各国统治者的喜好,但更重要的是要切合国情的实际需要。
权位可贵 争之有害
(是曰:)《易》曰:“崇高莫大于富贵。”又曰:“圣人之大宝曰位。”
(非曰:)孙子为书谢春申君曰:“鄙谚曰:‘厉人怜王。’此不恭之言也。虽然,古无虚谬,不可不审察也。此为劫杀死亡之主言也。夫人主年少而矜材,无法术以知奸,则大臣主断图私,以禁诛于己也。故杀贤长而立幼弱,废正嫡而立不义,《春秋》戒之,曰:‘楚王子圉聘于郑,未出境,闻王病,反问病,遂以冠缨绞王杀之,因自立也。齐崔杼之妻美,庄公通之,崔杼率其党而攻庄公,庄公走出,逾于外墙,射中其股,遂杀之,而立其弟。近代李兑用赵,饿主父于沙丘,百日而杀之。淖齿用齐,擢闵王之筋,悬于庙梁,宿昔而死。’夫厉虽肿胞之疾,上比前代,未至绞缨、射股也;下比近代,未至饿死、擢筋也。夫劫杀死亡之主,心之忧劳,形之困苦,必甚于厉矣。由此观之,厉虽怜王,可也。”